〈原文登於和耗子的共同網誌 30/08/05〉

我不知道你對這篇文章還有沒有印象

這是高中時上的ㄧ篇文章,是張岱陶庵夢憶的序


陶庵國破家亡,無所歸止,披髮入山,駴駴為野人。

故舊見之,如毒藥猛獸,愕窒不敢與接。作自輓詩,每欲引決。




  因《石匱書》未成,尚視息人世。然瓶粟屢罄,不能舉火,

始知首陽二老直頭餓死,不食周粟,還是後人妝點語也。飢餓之餘,

好弄筆墨,因思昔人生長王、謝,頗事豪華,今日罹此果報。

以笠報顱,以簣報踵,仇簪履也;以衲報裘,以苧報絺,仇輕暖也;

以藿報肉,以糲報粻,仇甘旨也;以薦報床,以石報枕,仇溫柔也;

以繩報樞,以甕報牖,仇爽塏也;

  以煙報目,以糞報鼻,仇香艷也;以途報足,以囊報肩,

仇輿從也。種種罪案,從種種果報中見之。雞鳴枕上,夜氣方回,

因想餘生平,繁華靡麗,過眼皆空,五十年來,總成一夢。

今當黍熟黃粱,車旅蟻穴,當作如何消受?遙思往事,憶即書之,

持向佛前,一一懺悔。不次歲月,異年譜也;不分門類,別志林也。

偶拈一則,如游舊徑,如見故人,城郭人民,翻用自喜,

真所謂癡人前不得說夢矣。昔有西陵腳夫為人擔酒,失足破其甕,

念無所償,癡坐佇想曰:「得是夢便好!」


  一寒士鄉試中式,方赴鹿鳴宴,恍然猶意非真,自嚙其臂曰:

  「莫是夢否?」一夢耳,惟恐其非夢,又惟恐其是夢,

其為癡人則一也。余今大夢將寤,猶事彫蟲,又是一番夢囈。

因歎慧業文人,名心難化,正如邯鄲夢斷,漏盡鐘鳴,盧生遺表,

猶思摹拓二王,以流傳後世。則其名根一點,堅固如佛家舍利,

劫火猛烈,猶燒之不失也。


光看原文,不知道你是不是完全了解他的意思?

我剛剛試著要找這篇的白話,可好像
是找不到,你去找找,

找不到的話....我再想辦法。

我記起來了,這篇並不是課文的樣子,是國文老師的補充,

那ㄧ陣子看了好多好多的文章,

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我對這篇格外的有感覺,

尤其是看到最後那幾句,

"其名根一點,堅固如佛家舍立,劫火猛烈,尤燒之不失也"

彷彿有根線,扯了心ㄧ下。


這篇自序,確確實實給了我,似夢還真感,

他彷彿半睜著眼,看著眼前殘破的一切,

切切的希望,這只是夢,他繁華的前半生,一直一直都沒有過去,

但過去的繁華,是真的存在嗎?

還是那才是大夢ㄧ場,

莊生曉夢迷蝴蝶

此情可待成追憶,只是當時已枉然

可無論是夢是真,那都回不來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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